费忱

混迹于欧美圈与史同圈,欧美圈本命普叔、莱兔和塞甜甜,盾冬锤基ec虫绿亚赫不拆不逆,其余较博爱;历史圈本命崇祯,热爱三四十年代。
信仰是美人儿,无肉不欢。

阿芙蓉

#脑洞#非真人#勿带入#


      “千里刀光影,仇恨燃九城……”

       留声机上的唱片一圈一圈地转,词儿听不真切,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。

       他整个人缩成一团,窝在真皮沙发里,牙齿打着颤。
       冷啊!冷!
       这寒意是从骨髓里一丝儿一丝儿地滋出来,再蔓延到五脏六腑、四肢百骸里去的。他一阵痉挛,骨碌滚下地去,眼眶深陷,脸孔尸白。
      “啊!娘啊!娘!让我死吧!”他发疯似的嚎,打滚、扯头发、啃地毯,涕泪糊了一脸,他熬不住,扯开嗓子喊:“副官!副官!拿针来!快点!狗日的你磨蹭什么!……”
       门外的人听到动静,忙开了锁,副官端着一只铝盘走进去,上面齐整对摆着棕色小瓶、针管、酒精和棉花。副官仿佛对他的一切恶形恶状都见怪不怪。这都是第三次尝试了,他能挺过前六个小时已经难得。
        副官蹲下身,麻利地抓过他一条手臂,仔细而飞快地在一片青紫的针眼中寻找可以下针的血管,看准一条,迅速把一管吗啡推进去。
       他渐渐安静下来,挥了挥手,让副官下去待命。
       他仍旧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五月末的天,却是寒气凛冽。头半靠着沙发沿,一抬眼,恍惚间看见了玻璃茶几上自己的倒影:颧骨高高耸起,双颊下凹,胡子拉碴,不人不鬼,半生半死。
       什么时候竟染上这种癖好呢?他记不大清。刚打完针,他飘飘乎上不清醒,只依稀记得,日本人来了,他带着军马狼狈地撤回潼关以内,逃的时候,身后炮火连天。
        他突然想,要不干脆不戒了,有什么意思?家国江山无法收拾了,却要收拾自个儿,真是多此一举。
       “……月圆之夜家不聚,花香之地无和平……”他又能隐约听清唱词了。
        声声下泪。
        “其实这毒物也并非全无好处。”他想着,它让他发疯、让他丑态百出、让他痛苦不堪,它消耗他的生命和精神气,可是,他也靠它苟延残喘。
       “这一时半会儿,鬼子还打不到关内。”
       他喃喃自语,拿手心在脸上抹。
       一片冰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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